坚尼地城小怪物

献给《乱云飞渡》

 @沈菁秉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本来上周末就想写了，但是无奈周末发烧了，因此拖到今日，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又是第一次写长评，不得其法，不胜惶恐。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希望喵太原谅。

首先我必须表达的是我对喵太《乱云飞渡》这部作品的喜爱。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喵太刻画人物的方式，从细节上讲，喵太在人物刻画上笔法尤其细腻，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栩栩如生，更为难得的是，这些人物的性格、立场和行为特征都能够符合其各自的身份和当下的社会习惯，并且贯穿整部作品都能够稳稳立住。除了人物描写一以贯之的细腻之外，乱云用20世纪90年代末的社会、经济和Zheng&Zhi事件来推动李川奇和宋运辉情感发展，并且节奏把握张弛有度，如果说人物刻画细腻把握准确可以看出喵太功底之深厚，那么情节安排则可以看出喵太创作之用心，考据之严谨。

1.  要不先唠唠主角？——李川奇和宋运辉。

这里的小宋厂长，和我看过的为数不多几集《大江大河》里的宋运辉形象非常吻合，那个在革委会门口背人民日报的倔强少年，成长成了一个才华横溢又野心勃勃的年轻厂长。为了从银行贷到款给供货商还货款，宋运辉熟练地给银行的人陪酒卖笑行贿，一条龙直落；而当宋运辉拎着盒饭揣着两万块钱找到李川奇的办公室时，同样少年得志的李川奇以为这个年轻厂长是走投无路，否则他万万不可能低头求到自己这里，他可没有想到，这离走投无路还差得远，而小宋厂长为了这两个烧饼钱已经求过许许多多职位远在他之下的人。后来，小宋厂长拿到贷款、收下手机、买好房子并且打了李市长一拳之后，遇上了化工厂爆炸，于是他义无反顾地钻进了李市长的被窝——他知道自己最好的青春全都给了化工厂，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挂在耻辱柱上流血而死。宋运辉和李川奇最大的不同在于，对于宋运辉来说，化工厂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还是他付出的青春、凝结的心血和未完成的理想，他愿意为了拯救化工厂而自我牺牲。即使宋运辉说了两次“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说到为化工厂献身的小灰灰，那不得不说说李川奇——古有大禹治水，今有川奇抗洪。夫夫在面临牺牲的时候的表现很有意思，小灰灰想保住厂子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是我不能让化工厂蒙羞而死；而李川奇豁出命去抗洪的时候，想的是Zheng&Zhi前途，宗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说小灰灰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那么李川奇就是个彻底现实主义者—— 并且我几乎没看到理想主义在他身上有任何流露的时刻——一个野心勃勃游刃有余的年轻政客，一个背靠大树平步青云的世家子弟，一个风流凉薄不择手段的多情浪子，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他总是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胸有成竹，步步为营，手到擒来。

“权力”这个词，目前为止在全文一共出现了7次——它几乎是李川奇的象征。宋运辉因为李川奇的权力靠近他，在与李川奇相处的过程中，宋运辉也逐渐品尝到权力的味道。李川奇的两段感情则都浸泡在权力中，不同的是，理想主义者宋运辉在权力的汪洋里仍然找到了爱情，而炮灰般的处长虽然是先得到李川奇的人，她却被李川奇的附属产品迷花了眼打昏了头，以至于一败涂地。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明楼，汪曼春问他，你对谁效忠，明楼回答说，权力—— 同一张脸的两个人，一个是为理想而伪装成贪恋权力卖国求荣的汉奸走狗的样子，一个是为了权力而扮演着爱民如子清正廉洁的青天老爷的角色。

老实说，李市长的形象真的不太正面，虽然喵太说得好，长得帅还办事快，人民公仆人民爱，但是从他趁人之危接受了宋运辉的献身，到他已婚身份的掉马，评论里一片喊打喊杀。他也有那么一点儿真情流露，在以为小灰灰要跟梁思申走了的时候，叹息人生际遇不由人；在堤坝上小灰灰为他挑掉脚底磨出的血泡的时候，他激动得失态，觉得他第一次被人知冷知热地疼爱；抗洪抢险生死一线的时候，他觉得为自己活的时候也没几天，有点儿遗憾。可是话说回来，李市长，李书记，你真不能什么都想要，你至少在做你喜欢的事情—— 你热爱权力和Zheng&Zhi，也享受斗争，最后还赢得了小灰灰的爱，大概率夫夫相守，共度余生，湖畔旁，树林边，连嘉园都是现成的，老（喵）天（太）爷待你不薄。

2. 本来想唠唠情节。

但是好怕连累喵太被查水表。就大概说说吧。从办贷款，买房，化工厂爆炸，调查组进场，换届重组改革，洪灾，案发，事件从小到大层层递进，从梁思申杀青之后，气氛就越来越紧张，情节也越来越精彩，后三场称得上波澜壮阔，也可以说惊心动魄；而夫夫二人的感情跟随情节的推进而不断发展变化，并随着梁思申的杀青越发清晰和坦诚，从权色交易演变成了爱情，随着外部环境风云变幻而越发缠绵悱恻。最绝的是，小到办贷款的盖章流程，司法拍卖的公示公告，大到洪灾的堤坝，专案组的学习班，喵太的描写无一不惟妙惟肖—— 啊喵太是什么神仙。

2.  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细节—— 喝茶。

举个栗子，文章里写过很多次李川奇喝茶：

在办公室喝茶：“李川奇拈着杯盖吹开面上飘着的茶叶梗”—— 有茶叶梗，喝的是市政府统一采买的茶，李川奇端着市政府统一配发的瓷杯，揭开盖子吹茶叶梗；

在嘉园，喝大红袍：“李川奇端起杯子闻了闻茶香”—— 在家里喝的大红袍，不会有茶叶梗，应该是飘逸杯泡的，小小一只玻璃杯，深色透亮，散发着淡淡清香；

小灰灰大半夜不回来，跟梁思申在一块儿：“李川奇在客厅里踱了两个来回，喝了一杯已经泡得很淡的大红袍”，临走还要把茶壶续满水—— 李市长彻底慌了，正在来回踱步，强作镇定，自我安抚；

另外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所有出现喝茶的场合，喝茶的那位，都是上位者，比如和李川奇在一起时，喝茶的是李川奇，而和财务科长或者老厂长见面时，喝茶的则是宋运辉；还有专案组组长，李川奇的亲爹和岳父，喝茶的姿势各有不同—— 送礼的人，倒是也有一杯茶在面前，只是不敢喝。

如果我要强行把茶理解成权力的象征，大概有点儿穿凿附会，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细节来着。

现在喵太已经更到李川奇要进省了，小灰灰还是神思恍惚没有恢复过来。这篇文真的还有许多细节非常棒，包括宋运辉如何管理化工厂，包括对配角的描写，我都非常非常喜欢，所以如果喵太不嫌烦，有空的时候我再挖~总而言之，非常感谢喵太带给我们这样一部好作品，喵太辛苦了，我们爱你~！